最美的大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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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热度

我也曾幻想和你并肩(三)

“小顺子,圣上的茶呢!你快点!”

“那谁!对对对,就你!圣上要见金丞相,你快去宣!”

“诶诶诶!你这桂花糕什么时候的啊?哦,膳房刚送过来的。成,送过去吧。”

我这正忙着呢,一旁的小桂子焦急的跑过来。小桂子是我前几年收的干儿子,这小子鬼精鬼精的,这会儿来找我八成没什么好事。

什么?我是谁?

我是当今圣上的贴身内侍,这皇宫的内侍总管平安。儿子们都说我这名字和我的身份不搭,哼,小兔崽子们懂什么呀。平安这个名字可是圣上赐得,这可是天下独一份。

“干爹,江南那边传信来了。”小桂子趴在我耳边小声的说。

江南?!我心里一惊。

小桂子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一寸粗三寸长的木桶偷偷塞给我,我接过来揣在袖筒里,看着小桂子,“小桂子,你刚给我说什么来着?年纪大了,这耳朵也背了。”小桂子弓着腰,谄媚的说:“干爹,天冷了。今儿晚上儿子接您去吃锅子,好好孝敬孝敬您。”

小桂子就是聪明。我眯着眼睛看着小桂子,拍了拍他的手,“小桂子,你小子聪明。”小桂子听了扶着我的手臂,同我一起走出去,“还是干爹教得好。”

我交代好殿里的事,转身朝勤政殿走去。圣上登基十六年了,在勤政殿里待得时间远比在后宫待的时间要长。世人都说圣上勤政,可我知道,圣上这是在逃避。

我将茶放在圣上手边,“皇上,歇息一下吧。”

圣上放下手中的笔,用手背敲了敲额头,“平安,什么时候了?”

我揉着圣上的肩膀,“皇上,江南那边传信来了。”

圣上猛地睁开眼睛,“信呢?”

我忙从袖筒里拿出那个小木桶,圣上一把从我手里抢过去,用力拧着塞子,用的力气太大,撞翻的桌上的水,打湿了从木桶中掉出的信。圣上忙拿起信用袖子小心的吸着信上的水,可信还是被水污了字迹,依稀可以看清:兄长偷生十三年,别无......留,唯愿......一面,落款是薛萝。

圣上看了信,沉默良久,然后像是很高兴,“平安,收拾收拾。朕要去江南。”

嗯?去江南?我没回过神,但身体早于思维做出反应,“是,奴才这就去准备。”

这时,小顺子来报,金丞相来了。如今的金丞相是前丞相金光瑶的侄子金凌,虽然年少但颇具才干。

圣上很高兴,忙宣金丞相商议朝政。最近黄河发大水,闹起了灾。金丞相就是来和圣上说这件事的。这事倒也简单,先从周围州里调出粮食赈灾,从国库里调出银子安置灾民,在安排两个靠谱的官员从一旁监督也就完了。可这回却不一样,一股不知真假的温氏余孽趁机煽动百姓,打的当地官员措手不及,竟渐渐成了一股势力。因着这件事一拖,圣上去江南之事就拖到了半月之后。

圣上一路上疾驰,竟用了不到五日就从京城到了江南云镇。我担心圣上的身体受不了,可圣上却显得特别兴奋,到了云镇,圣上特地找了一家客栈,洗去了一身风尘。收拾的干干净净,穿着十几年前的那件白袍,带着我去了一家茶楼。

我还记得那天,圣上特别高兴,嘴角压不住的上扬,眼睛里都藏着笑意。和在宫里一点都不一样。可当我们来到茶楼看到茶楼挂着忌中的牌子时,圣上眼中的的笑意消失了,充满了惊愕和害怕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圣上这个样子,整个人都慌了。

圣上有些不知所措,上前拍着茶楼的门。一个少年打开门,“你是谁?”

那个少年的眼睛红肿,圣上颤抖着声音说:“薛洋呢?”少年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,圣上一看如此,推开少年就往茶楼里奔去。我忙跟进圣上,也进了茶楼。那个少年见拦不住我们,关上门,紧跟在我们后面。

我跟着圣上来到后院,后院里一片素白。一口漆黑的棺材放在堂屋里,一个穿着孝服的女子跪坐在棺材前烧着纸钱,听到声音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圣上。圣上直直的定在院子里,身体微微颤抖,“阿萝,阿洋呢?”

十三年前,我跟着圣上也来过这里,当时见得也是这个女子。这个女子名叫薛萝,是薛洋将军的妹妹。在薛洋将军还是将军的时候,她掌管着薛洋将军暗地里的势力,后来用这些势力换了薛洋将军的性命。

薛萝看着圣上大笑起来,扶着棺材站起来,拍了拍那口棺材,“阿洋在这呢”

圣上听口身体猛地一抖,向后退了一步。我忙上前扶着圣上,圣上推开我,想要上前进灵堂,却被薛萝拦住。

薛萝站在台阶上,质问圣上。

“半月前信就送去了京里”
“既然想见他,为什么不早来。”
“现在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做给谁看!”

圣上说:“信被打湿,我不知道阿洋等不了了,我还以为阿洋想通了,愿意见我了.....”

“兄长偷生十三年,别无所念。如今弥留,唯愿见君一面”这是薛萝送过来的信。被水打湿,污了弥留二字,当真是命运作弄,丢了这最关键的字。圣上与薛洋便失了见最后一面的机会,薛洋含恨而去,圣上在悔恨中作践自己,早早离了人世。




我是前大内总管平安,平安是先帝晓星尘赐给我的,是天下独一份。
其实这个名字是护国将军薛洋取得,圣上做主赐给我的。

那个时候我还是御马监喂马的小太监。薛洋将军的马夜风是先帝送给,而我就是喂夜风的小太监。那日先帝和薛洋来围场围猎,夜风突然发狂眼看就要将薛洋摔下马背,先帝离得远未发现,我在一旁大喊奔上去想要拉住夜风。

先帝骑着马赶过来,将薛洋一把捞上来和自己共乘一骑。那个时候温氏还未彻底剿除,但天下大势已定。先帝还未正式登基,和薛洋还未彻底决裂。薛洋和先帝从马上下来,先帝紧紧的拉着薛洋的手,担忧的看着薛洋,嘴上却在训斥薛洋。薛洋耳朵红红的,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因为我大喊,先帝才发现薛洋要被摔下马,免遭皮肉之苦。薛洋歪在先帝身上,调笑着说:“若不是这个小太监,我也不会安然无事。你叫什么呀?”我跪在地上回答,“奴才阿狗。”薛洋听了大笑,“你这算什么名啊”我涨红了脸,支支吾吾的回道,“奴才的爹说,贱名好养活。”先帝无奈的拍了拍薛洋的手,示意他不要笑了。薛洋停下笑,“今日因你我才平安,不如叫你平安可好?”先帝有些不赞同,“阿洋,你莫要.....”薛洋有些撒娇的意味,说:“平安总比阿狗好听些。”先帝摇摇头,问我“以后你就叫平安,可好?”我跪在地上谢恩,以后我便是平安,薛洋将军取得,先帝赐的,天下独一份的名字。因为先帝赐了名字给我,当时的总管就把我调到了先帝身边,伺候先帝。

夜风发狂是薛洋下的料。我从一开始就知道,夜里薛洋来下药的时候正好被我撞见,我不知道薛洋为何要如此。刚进宫,我干爹就告诉我做奴才就要是瞎子,聋子和哑巴,只有这样才能活得久。所以,我没看见薛洋夜里下药的事。

我被调到先帝身边时,先帝和薛洋之间的矛盾已经隐隐显露出来,但两人还假装无事。可能就是因为先帝和薛洋都选择隐瞒和独自应对,所以才会走到最后那个结局。

作为局外人,先帝和薛洋之间的事我想我是最清楚的。薛洋手里的军权碍了太多人的眼,觊觎军权的人明里暗里给薛洋上眼药,先帝没经历过朝堂的波诡云谲,不知道人为了权为了利能做到什么地步。薛洋虽然知道人性丑恶,但也躲不过背地里的暗箭。先帝和薛洋就在这些人的离间下,仅有的信任分崩离析,情意也渐渐消磨不在。直到那天晚上,彻底决裂。

先帝想要一个听话的,容易掌控的薛洋;而薛洋却不甘只做一只雌伏的猫,他想要与先帝并肩,想要能正大光明,堂堂正正,平等的站在先帝身旁。不管是要做北境主,还是手中日益攥紧的权利。

那些所谓的证据,不过是那些别有心思得人伪造的。薛洋知道,先帝也知道。先帝想要薛洋低头,只要薛洋低头,先帝有千万种方法推翻那些证据。可薛洋死都不肯!

那日先帝去牢里见薛洋,天牢阴暗潮湿,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恶臭,薛洋已经上过刑,浑身是血的躺在牢房里。先帝见薛洋失力的躺在地上,朝天牢的官员压着嗓子怒吼:“谁让你们用的刑?”

那个七品官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,面色下的发白,头的冷汗也冒出来,声音发着颤:“皇上,这薛洋一直不招,我也是没办法.....”

薛洋睁开眼,轻蔑的看了七品官一眼,费力的支起上半身,语气嘲讽的说:“晓星尘,你信不信我?”

先帝看着地面,“证据确凿。那些密信…”

“晓星尘,我只要你一句。你信不信我?”

先帝看着薛洋,“阿洋,只要你低头,我可以不管那些证据。你还是护国将军,你还是北境主,你还是我的阿洋。”

薛洋听了哈哈大笑,“证据确凿?晓星尘你真当我不知道那些证据到底是什么?!我居然想着你是被蒙蔽的,你是信我的。走狗烹狡兔死,没想到你我竟有这一日!”

先帝的双手紧紧握着,“阿洋,我说了只要你低头......”

薛洋用尽力气站起来,直视着先帝,“我薛洋从不甘心只做人豢养的家犬。你说我轻狂也罢,说我有野心也罢。晓星尘,你还不值得我薛洋低头!”

先帝本想着放薛洋出天牢,被薛洋这一番话气的发抖,指着薛洋,“薛洋!朕给过你机会!”

薛洋看着先帝,轻蔑的一笑,“谢皇上。薛洋不需要。”先帝听了气的甩袖而去。薛洋在先帝转身而去时,大声嘶吼:“晓星尘!”先帝停在原地,没有回身背对着薛洋,薛洋跪在地上,声音低沉带着诀别。

“一拜吾皇河山永蔚,天下太平”
“二拜吾皇圣体安康,长命百岁”
“三拜吾皇长乐无忧,永不相思”

三声额头碰触地面发出的闷响敲在心头,先帝听了,面色动容,最终还是没有回头。


随后,天牢送来消息,薛洋招了。

薛洋的行刑日就定在一个月后,这段时间里先帝常常做着事就突然发呆。有一日,先帝在梦中惊醒。我上前伺候,先帝拉住我,惊慌的问我,他如此对薛洋可是错了?没等我回答,先帝挥挥手让我退下,自言自语道没错。可就算是错了,圣旨已下还有悔改的机会吗?

越临近薛洋的行刑日,先帝越不安。几次想要宣金光瑶丞相进宫,商议救出薛洋,可想到薛洋在天牢说的永不相思,又压住自己的心思。直到行刑的前两日,薛萝在三更时分闯入深宫,同先帝做了一笔交易。薛萝姑娘是我见过第二个敢直呼先帝名讳的人。

薛洋被薛萝姑娘救走先帝也是高兴的吧。

半年后我跟着先帝去了趟江南。十三年后,我第二次跟着先帝去江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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